記協近月發現針對記者的滋擾事件愈趨頻密,滋擾行為也愈趨嚴重,相信屬有系統地針對記者群體的行為。
本會就針對記者被滋擾一事調查,發現在今年6月至8月期間,數十名記者、其家人或其家人僱主,在互聯網及日常生活中,均被人以不同方式滋擾和恐嚇,包括在社交媒體抹黑及恐嚇、發電郵或寄信件到記者及其家人的住址、工作地點或合作機構等,嚇退記者、其家人或其他關連人士,試圖恐嚇削弱他們家庭的收入來源或人際網絡,務求施壓、孤立並要脅記者,令他們放棄從事新聞工作或工會的崗位。
有關的滋擾行為外地有時稱為「Trolling」,涉及「起底」記者及其家庭成員的住址、工作機構或合作機構。記協認為此類騷擾及滋擾實屬霸凌行為,嚴重干預香港新聞自由,當中涉及威嚇或恐嚇訊息,亦牽涉不實及誹謗的內容。
記協強烈譴責有人試圖用威脅及滋擾等手段妨礙及嚇退記者工作,本會嚴正聲明,絕不姑息及容忍有關行為,亦不會讓威嚇者得逞。經本會聯絡後,Meta、維基百科基金會均已展開調查。當中發現有一名維基用戶同時以多個帳號,在維基條目張貼記者個人資料,該人現已被維基封禁。記協調查後,初步掌握該人士的身份,並就滋擾事件報警及向個人資料私隱專員公署投訴,不排除掌握身份後採取法律行動,保障新聞業界及會員的工作自由及權利。
若同業遇到類似問題,請不要害怕,類似的滋擾及恐嚇不是針對個別記者,更似有系統地針對記者群體。本會懇請遇到類似騷擾的同業與我們聯絡,讓本會與你共同面對事件,只有團結及收集更多資訊,才可更清楚滋擾的全貌,不至於被威嚇者孤立,讓社會更清楚及了解真相。
調查詳情:
據本會調查所得,有系統性的滋擾集中在今年六月至八月期間,八月中至尾的滋擾明顯變得更頻密。記協掌握詳情的個案,受影響的記者或機構包括13間國際及本地的大、中、小型媒體,和兩家新聞教育機構,包括記協執委、獨立媒體、Hong Kong Free Press、誌傳媒。
本會統計有至少15名記者的家人、家人的所屬機構或僱主、租用單位的業主、或合作機構,自六月起收到自稱是「愛國人士」的匿名投訴電郵及信件,包括慈善機構、學校及私人企業。多封「投訴信」 是發自Microsoft Outlook.com的郵箱。
每封電郵或信件的模式相近,投訴人會利用不同身份及針對各機構特質進行威嚇,例如投訴學校會以匿名家長身份作出,投訴傳媒機構則以讀者或觀眾身份。投訴人面對具規模的機構,會以英語及較體面的方式投訴,當中信件牽涉不實及誹謗內容;面對較小型的機構,信件則會像財務公司追債的信件,包含記者樣貌的相片,字體大小不一,像是「綁架信件」,用詞帶威嚇意味。當中不少信件稱若仍與記者或其家人有關連,會危害國家安全或違反23條,務求令涉事機構就範,稱機構應與記者或其相關人士切斷關係,或要求機構調查他們在工作上有否違規行為。
另外,有Facebook用戶自八月起在不同的群組,張貼仇視部份媒體和記者的內容,將正當的採訪工作描繪成有問題或違法,無端指控他們的文章屬煽動性。據本會點算,出現在這些 Facebook 圖片被「點名」的記者有至少36人、來自不同傳媒、兩個新聞教育機構和記協。
記協同時發現有威嚇者發布Facebook帖文或修改維基的內容,當中包括記協執委及其他樣貌的圖片具明示暴力和死亡恐嚇,包括有刀、血、槍擊目標和「奠」 字的圖案。有四宗個案是有人在滋擾帖文發布同日或前後數日,截圖發至記者或家人的工作機構電郵和私人手機號碼,附加恐嚇訊息。另外,至少8名記者家庭住址收到恐嚇信,或其業主收到所謂「愛國投訴」 ,有信件甚至寄往同層的其他單位。
此外,有三名受滋擾人士近月入境香港時被海關搜查行李,當中兩人入境後隨即收到匿名恐嚇性Whatsapp短訊。記協擔憂政府管有的個人資料庫洩漏,因滋擾者取得記者及其家庭成員的姓名、電話及當中關係、家庭住址、家人工作機構及職位等詳情,一般均非輕易或他人可合法獲取的資料。
記協和至少三名記者已就滋擾信件向警方報案,至少兩名記者向私隱專員公署作出刑事起底的投訴。記協呼籲其他收到滋擾的人士盡快向公署及警方報案,並呼籲香港執法部門進行調查,將歹徒繩之於法。
記協建議,如有記者留意到網上出現針對個人或機構起底迹象,應盡快通知機構及家人,讓他們作一定程度心理準備,並將所有訊息截圖存檔。據世界各地的經驗,Trolling經常與網絡攻擊同時發生,目的是進入私人帳號偷取私人照片和資料再度進行攻擊、以帳號冒認當事人或取得更多親友資料再進行攻擊。
記者因此應避免在社交媒體公開張貼親友或生活照片,並做好資訊保安,包括啟用二步認證登入、使用足夠長度的密碼、和切勿重覆使用同一密碼。
如有記者或家人因滋擾出現焦慮、失眠、驚恐等的情況,請即向記協或心理專業人士求助,記協已就事件安排專業機構提供情緒輔導服務。
****記協呼籲,傳媒若得悉被滋擾的記者身份,請勿在獲其本人同意前在報道中提及記者姓名及涉事機構名稱,避免對他們造成二次傷害,及帶來更多不必要的壓力。****
香港記者協會
2024年9月13日